“千年千家千灯,千秀千角千灯。精湛精美精致,金辉璀璨艳橙。栩栩如生彩龙,匠心巧夺天工。古拙奇俏雍容,绚丽姹紫嫣红。”这是一首描写“中华第一灯”东莞千角灯的诗,千角灯造型之华丽、工艺之精巧由此可见一斑。
岁月流转,千角灯依旧熠熠生辉续写传奇,其制作技艺历经千年仍代代相传,在2006便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,年过七旬的张树祺是如今唯一掌握完整千角灯制作技艺的传承人。
在社会各方力量的支持下,传统的千角灯拥有了更多传承和发展的途径,焕发出新的生命力,让千角灯制作技艺这项非遗,走向大众,走向未来,真正成为永不失传的文化瑰宝。
在东莞的非遗名录中,最有分量的定然要数东莞千角灯,因其历史悠久、体积巨大、工艺精湛,而被称为千古一灯。据传,宋代皇族因战乱流落东莞,赵匡胤的小妹赵美容(皇姑)凭记忆中宫灯的样式,指导莞城工匠扎作“千角灯”,并亲手绣上俗称“皇姑带”的二十四孝图灯带。
东莞“千角灯”的制作原来仅是东莞赵氏家族独有,其纸扎工艺并无图纸,也无样本留传,全靠师傅口传心授,因千角灯造价昂贵、工艺繁复,故每隔十年才会再造一盏新灯,制好后每逢赵家添男丁便在来年正月点亮灯盏庆贺。
▲融入千角灯元素的宫灯
历史悠久的东莞千角灯原型来自宋代八角宫灯,有一千个角,缀有一千盏灯,雍容华丽,璀璨生辉,灯顶由八条立体彩龙和圆形宝顶构成,龙颈处悬挂灯带,灯带上绘有山水、花卉、人物等图画。
千角灯的灯体结构由成百上千个大小不等的浮凸立体多边形组成,花柱、尾灯绚丽多姿,整灯集书画、剪纸(刻纸)、刺绣等民间手工艺于一体,可谓是巧夺天工的民间工艺精品。在东莞方言中,“千角灯”和“千个丁”字音相同,因此又有百子千孙的寓意。
新中国成立后,莞城手艺人们共制作了5盏千角灯,由张树祺父亲张金培、张森、尹全三人分别制于1957年和1964年的两盏千角灯已经自然损毁,目前,存于世的千角灯仅有三盏。
一盏存于东莞人民公园的博物图书馆,为莞城街道对千角灯展开抢救性发掘保护,邀请张金培和尹全于2004年重新扎作;
一盏位于文化周末剧场外,是张金培父子在2005年特别为沈阳国际新春灯会应邀制作,该盏灯在灯会上一举夺得“山花奖”金奖和“中华第一灯”美称,千角灯也自此声名远扬。
▲千角灯在2019年莞城元宵园游会点亮
而新近制作,也是现存体积最大的一盏千角灯,悬挂于东莞市文化馆非遗展厅,系张树祺于2015年独立制作,他根据经验对灯体的比例结构、材料都进行了优化,使其更加大方美观、易于留存。
“你说以后做千角灯怎么改呢?这也是个未知数,可能我还会改,手艺的东西随时变”,对于手工艺的制作,张树祺作为传承人开放包容的心态,让千角灯的传承拥有了更多元的可能。
2020年11月,“千角灯系列”东莞非遗文创作品发布会,在东莞市文化馆非遗展厅举行,以东莞千角灯为主题设计的金属立体拼图、手链、茶壶、伴手礼盒等文创产品公开亮相,让东莞千角灯再次以新的形态呈现,让非遗走进寻常百姓生活。
▲千角灯立体金屋拼图(刘中 摄影)
其中千角灯手链以纯银为主要材料,将千角灯构件分为多个串饰组成,茶壶、茶漏则以千角灯灯体和通花为设计灵感,彰显创意和实用性;
而千角灯立体金属拼图以黄铜金属为主要材料,利用先进的工艺技术还原了千角灯工艺特色,近日该产品成功入选2020年度广东十佳“非遗新造物”。
▲千角灯手链(图源:好合苑)
“千角灯系列”文创作品是由市内两家设计企业,前后酝酿和设计近半年时间完成,如今这些作品已通过授权量产并正式发售,将打造成东莞非遗城市礼品的首个系列。
对于本次“千角灯系列”文创产品,东莞市文化馆副馆长何超群表示,作品创作设计立足千角灯的外观形象和内在的精神意涵,结合现代生活的品质要求和当代人的审美取向,突破了对创意对象的简单模仿和肤浅理解。
原创性、生活性和审美性的有机结合,表现出强烈的创新意识和浓郁的生活气息,是近年来东莞非遗文创的重要成果,也是东莞非遗保护社会化实践中产生的智慧结晶。
千角灯作为东莞民间工艺的瑰宝,从千角灯服饰到纸艺立体书,从壁画到杯碗,近年来围绕其衍生的文创设计是花样百出,不仅有社会力量参与,而且张树祺的徒弟胡志华也参与其中。
胡志华曾尝试通过3D打印技术将千角灯制成模型,将现代技术融入到传统手艺当中,让更多人了解千角灯。对于文创产品,张树祺身上仍保有手艺人的执着,也留有传承人的包容。
“千角灯这么大盏,很难有人买”,张树祺坦言,如今文创是大势所趋,虽然他对文创的认识尚且不足,但不可否认有其存在的意义,“将非遗的产品作为一种商品的形式推出去,让大家有个认知,这是好事”。
生于扎作世家的张树祺,自幼耳濡目染便掌握扎作技艺,业余时间也会帮着父亲做纸扎,所以2004年已经85岁高龄的张金培被邀请重制千角灯时,58岁的张树祺成了制灯的主力,开始学习制作千角灯,也让他从此与千角灯结下不解之缘。然而千角灯重现后不久,尹全去世,五年后,张金培也离世。
▲张树祺
“我父亲去世之前,他老人家特意把我叫到跟前。他说阿祺,东莞就只有你会做千角灯了,你不做就没人做了,当时我就答应他,一定会把千角灯继续制作下去。”张树祺说。自此,传承千角灯工艺的担子落在了张树祺肩上。
▲千角灯传习班开班仪式
父亲逝世后,张树祺始终惦念着父亲的嘱托,在2015年独立制成又一盏千角灯,并于2016年开始在莞城文化服务中心的邀请下,办起千角灯公益培训班。
课堂上主要教授搓纸、扎纸、制作骨架、凿通花等技艺,不少学员展露出了不错的制作天赋,这让张树祺萌生了收徒之意,希望找到下一代的传承人,使千角灯流传于世。
▲千角灯培训班
第一期培训班结课后,他收下了十个徒弟,“老实说我对待徒弟很严格,你不对就要撕了重新做,谁都没情面可讲,你作为徒弟一定要对你负责,因为我责任心在那儿,除非我不教你,教你的时候必须严厉,尽我自己能力教你。”
父辈对手艺严厉苛刻的工匠精神,在张树祺的身上一脉相承,“像我那时候跟我老爸做事,做得不合他心意的话,他又不说你哪里不对,你下次想做呢,不用你我自己做”。
▲张树祺为学员讲解制作技艺
开班授课五年来,张树祺门下徒弟已有30余人,他笑言不少一二期的徒弟已经学习期满可以出师,基本都能自己设计灯的造型,但仍不愿离开课堂。问及缘由,大徒弟李玉茹解释道,祺叔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,而他们还有事情没有做,他们想做一盏完整的千角灯,由他们这班徒弟亲手去做;
另外他们主张可以成立工艺社,实现商业化持续运作,这样可能对传承更加有帮助;激活现代传承,通过现代技术让千角灯制作技艺流传下来;同时,大力挖掘千角灯历史,借助元宵节等节庆弘扬千角灯文化,让千角灯成为东莞的一个文化符号。
由于制作一盏标准的千角灯,造价昂贵,耗时也长,轻易没人敢做。张树棋也不敢起意制作千角灯,但他每天都会扎作一些小灯盏,让手艺不至于生疏。
此外,他也尝试制作了一批融合千角灯工艺的扎灯,有意将通花、角形等千角灯的工艺要素融入其中,“这样既不会耗费那么长的时间,又能传承千角灯工艺”,现在徒弟们制作的基本上也是这样融合了千角灯技艺的宫灯。
“我们学了五年现在都还没有做过千角灯”,六徒弟杜月璋说,“我们都想做盏千角灯,来证明我们五年的学习成果,我们没有做过,做的都是零配件,都是纸上谈兵,想系统地做一遍,这才能叫真正的圆满,这是我们的理想。”当然徒弟们也清楚,除非政府采购或扶持,否则鲜少有人采买如此大盏千角灯。
▲张树祺与徒弟们
如今张树祺年事已高,他也希望能指导徒弟做出一盏真正的千角灯,把制作千角灯的技艺倾囊相授。
“假如现在有人找我做千角灯,我有部分徒弟完全可以做,但我一定要坐镇指导,因为他们现在都没有上过手,我在的话还可以教,就可以做。其实千角灯没有那么神秘,你完全不懂的时候觉得它很神秘,但只要你掌握扎实的基本功,懂得其中原理便能做到。”说到这,张树祺拿起手机向笔者展示徒弟的作品,不吝赞美。
▲张树祺展示缠铁丝技艺
谈及对于徒弟的期望,张树祺说:“希望他们可以学成,这是最重要。如果后面有千角灯制作订单,我也不用那么辛苦,起码他能帮上忙。即使没有千角灯做,他起码会做这些传统宫灯,手艺不会全丢。”
张树祺数十年的坚守,终于在2018年成功被评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,如今不仅兑现了对父亲的承诺,更是桃李芬芳,把心中灯盏传递到徒弟手中,薪火相承,守护千角灯的气韵风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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