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暖阳,南城水濂,客家文化长廊的青砖黛瓦泛起暖暖金色,瓜田岭村渐渐热闹起来。
邓盘娇和邻居们围聚在亭廊下,指尖翻飞,一根根灌满肉馅的猪肠衣在竹竿上舒展成圆润的弧线——这抹独特的“东莞红”,在秋风中酝酿着令人垂涎的味道。
“广东腊肠数东莞,东莞腊肠粗又短。”邓阿姨笑着念起民间谚语,手中刚灌好的腊肠足有拇指粗细,与市面上细长款形成鲜明对比。
这种独特的“短粗型”设计,实则是客家先民的智慧结晶——更厚的肉层能锁住更多汁水,晒制时肉香不易流失,咬下去便有爆浆的满足感。
客家咸香腊肠 摄:翟嘉欣
她轻轻转动竹竿,让每根腊肠均匀受光。“冬至前后的腊肠特别好吃。”60岁的邓阿姨眯眼望着天,漾着笑意,对这批刚扎好的腊肠非常满意。
▲邓阿姨把刚串好的腊肠挂起 摄:翟嘉欣
制作间,新鲜猪肠衣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“必须用当天现宰的猪小肠,肉也是提前预定好今早现宰的。”说话间,她将二八肥瘦的肉泥,用兰花牌酱油、汾酒与海盐揉捏入味,十斤猪肉配一两盐,让肉质在时光中慢慢发酵出琥珀色的光泽。
“关键的是这勺山西汾酒。”邓阿姨的丈夫邹叔停下手里的活,拿起箱子里的瓶子自豪地说:“年年我们都坚持用这两个牌子的调料。”他说,汾酒能杀菌提香和兰花酱油是绝配。
▲新鲜的肉泥看得出的鲜美 摄:翟嘉欣
▲肠衣 摄:翟嘉欣
▲邹叔叔给肠衣灌肉 摄:翟嘉欣
遵循“冬至前后北风起,晒腊味”的制作工艺,邓阿姨将腊肠悬挂在客家文化长廊的阴凉处,让长达15天的阳光与北风交替雕琢她的得意作品。
不同于外地腊肠的烟熏速成,东莞腊肠坚持纯生晒工艺——白天阳光赋予其艳丽红润,夜晚北风抽走多余水分,最终形成“瘦肉嫣红似枫,肥肉晶莹如玉”的独特卖相。
▲刚串成串的腊肠,饱满诱人 摄:翟嘉欣
“100斤鲜肉只能出60斤腊肠,但老客们就认这个味。兰花酱油色深但够香,三成肥肉油润不腻,二八肥瘦爽脆弹牙,连广州深圳的姐妹都喜欢。”说话间,邓阿姨电话声响起,深圳的姐妹问她能不能再多晒几十斤,要送给香港的亲戚。
在广东腊肠的江湖里,东莞腊肠始终是独特的存在。它不像广式腊肠那样甜腻,也不似川味腊肠般麻辣,而是以咸香脆爽的平衡感征服味蕾。
▲邓阿姨用眼睛做尺,小心翼翼地把腊肠挂起
“做腊肠就像养孩子。”邓阿姨一边将最后一串腊肠挂上竹竿一边说:“急不得,躁不得,得让阳光和风慢慢把心意揉进去。”
廊外,吹起暖冬的风,竹竿上的腊肠轻轻摇晃,几位阿姨笑着扑过去重新摆放,生怕这几根竹竿撑不起今日170斤的重量。
▲钊钊很喜欢来看奶奶做腊肠
那些即将启程的腊肠,将带着水濂的客家风味以及东莞记忆,在其他城市的角落,续写关于“东莞腊味”的传奇。
▲邻里乡亲一起开心做腊肠 摄:翟嘉欣